“燕趙古稱多慷慨悲歌之士”,“慷慨悲歌”是趙文化的獨特精神。公元前607年,晉靈公因正卿趙盾屢次進諫心生忌恨,派鉏麑暗殺趙盾,鉏麑來到趙盾家中,看天色尚早,可趙盾卻已穿戴整齊準備上朝,他深感刺殺這樣勤政為國的“民之主”實屬“不忠”,但違命又是“不信”,進退兩難,因此觸槐而死。他所代表的俠義風尚,是不能與脫胎于晉的趙文化割裂開來的。后來的歷史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150多年后又一位趙氏的仇敵成了趙人景仰的典范,那就是俠士豫讓。趙襄子與韓、魏合滅知伯而三分其地,曾得到知伯尊重和信任的豫讓“變姓名為刑人,入宮涂廁”,欲行刺趙襄子為知伯報仇,被發(fā)現(xiàn)。襄子認為在知伯身死無后的情況下豫讓還要為他報仇,“此天下之賢人也”,遂釋之。豫讓又“漆身為厲,吞炭為啞”,準備再次行刺。朋友勸豫讓假意投靠趙襄子,伺機報仇,豫讓說,如果臣事趙襄子而又去殺他,就是對君主懷有二心。漆身吞炭很痛苦,之所以要這樣做,是要讓天下后世對其君懷有二心的人感到慚愧。在襄子路過的橋下埋伏再次行刺時被執(zhí),襄子感其誠,答應豫讓砍斫自已衣衫以申其報仇之意。隨后豫讓伏劍而死。
豫讓伏劍而死
豫讓與《史記·刺客列傳》中的其他四位相比,是唯一一位不存在政治目的的刺客,知伯給了豫讓尊嚴,豫讓用生命以全知己之義,抱知遇之恩。他的這種行為,令人感動,“死之日,趙國之士聞之,皆為涕泣。”趙襄子敬重豫讓的忠主之心,于是“自置車庫中,水漿不入口三日,以禮豫讓”。趙襄子憐惜豫讓的行為被世人廣為傳揚。豫讓受到后人懷念,以至于在山西、河北境內(nèi)竟然出現(xiàn)了多座豫讓橋。在趙氏歷史演進中,這種俠義風尚十分突出。鉏麑刺殺趙盾不成,晉靈公再生一計,設宴欲殺趙盾,車右提彌明發(fā)現(xiàn)了陰謀,提醒趙盾退出;靈公招呼甲士,并嗾使惡狗撲咬趙盾,提彌明為保護趙盾,奮力博殺惡狗,自已卻被殺死。邯鄲趙午的家臣涉賓,也是位忠誠的俠士,趙簡子在晉陽囚禁了趙午,命令他的從者脫劍而入,唯獨涉賓不肯從命,表現(xiàn)出不屈不撓的豪俠風骨。趙午死后,涉賓擁戴其子趙稷在邯鄲和趙鞅對抗,長達七年之久。
在豫讓之后,趙地的任俠尚義之風愈演愈烈。趙惠文王喜劍,劍士夾門而客三千余人,日夜相擊于前,死傷者歲百余人。劍客們因趙惠文王三月不出宮,“忿不見禮,皆自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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