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同盟自治軍始末

時間：2022-05-26 09:44:01 來源：邯鄲文化網(wǎng) 作者：申秉正瀏覽：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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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同盟自治軍始末

申秉正

一九四二年八月，在邯鄲、安陽、大名之間的三角地帶，日寇拼湊了一股較大的漢奸武裝，番號“東亞同盟自治軍”。日軍華北方面軍獨立第一混成旅團長鈴木在邯鄲向這股武裝的軍舉行了授旗儀式。編制名單；軍長王天祥、副軍長程希孟。軍部突擊團團長張履亭。一旅旅長李成華，團長程海波、師建業(yè)。二旅旅長程乾，團長程坤、郭德惠。三旅旅長程道合，團長程興華、程道生。四旅旅長楊法賢，團長王文香、路景文。

軍長、副軍長為中將，旅長為少將，團長為上校。日軍承認的編制是每旅兩個團，但后來都招兵買馬，擴充勢力，在建制上就不只是兩個團了。

這股偽匪的各部兵力分布在大名、南樂、內黃、魏縣、漳河縣一帶。從其主要兵力分布的情況看，是從回隆、楚旺一帶沿衛(wèi)河兩岸，中經(jīng)元村集、龍王廟、金灘鎮(zhèn)至營鎮(zhèn)和館陶縣敵偽相連。兵力號稱一萬四千人，實際約七、八千人之數(shù)。

回隆、楚旺一帶處于河北、河南兩省交界，是這股偽匪的主要發(fā)源地。“七七”事變前這一帶就是出名的土匪窩。東一桿西一股，明火執(zhí)仗，殺人搶劫。這些股匪更多的是到外地作案，雙井集、邊馬集、牙里集一帶歷來就是屢遭殘害。民國十五年公開拉大桿，帶著老馱(徒手人員、背搶來的東西)，到雙井集一帶搶劫、殺人、綁票，老百姓名之曰，西南老砸。民國二十四年督察專員兼大名縣長馬潤昌坐著汽車，率領保安隊，威風凜凜去回隆打土匪，結果沒有見一個土匪毛，反而挨一頓子彈襲擊，汽車被打穿幾個窟窿，狼狽逃回。那時人們流行一句話“能走南北二京，不走楚旺回隆”，可以想見這是個多么危險的地區(qū)。

這一帶無山可據(jù)，無險可守，但卻孳生土匪，并且是土匪活動的天地。形成這種情況當然有其復雜的原因，不過具備了以下三個基本條件就不奇怪了：

首先是天災人禍，農村經(jīng)濟破產(chǎn)。千百年來漳河泛濫，無數(shù)次改道，每次都造成大批災民。地主富戶乘機兼并土地，三、五百畝以上的地主幾乎每村都有，甚至擁有千畝的也不稀罕?；芈℃?zhèn)的程希孟、柳園的和集庭都是出名的地主。地主的殘酷剝削，官府的苛捐雜稅，再加軍閥混戰(zhàn)派款派糧、要車拉夫，一切都壓在廣大農民身上，致使農村經(jīng)濟破產(chǎn)，有些人被迫鋌而走險。這就是具備了匪眾產(chǎn)生的條件。

其次舊政府官僚腐敗，對邊緣地區(qū)鞭長莫及，以回隆鎮(zhèn)的情況來看，就非常典型?；芈∈莻€大鎮(zhèn)。它的行政區(qū)劃是東北部屬河北省的大名縣，西北、西南、東南分屬河南省的臨漳縣、安陽縣、內黃縣，鎮(zhèn)內東南部尚有開州飛地一塊，故有“兩省四縣加一州”之稱。這種奇特的行政區(qū)劃不知是從哪個朝代開始的。民間有了糾紛，各縣互相推諉，聲稱非本縣所管。往往死個人，把尸體從東街弄到西街，從南部弄到北部，或是往開州飛地一撂，不了了之，由于這種“五不管”，使這一帶老百姓逐漸形成了一種傳統(tǒng)習慣，有事不打官司，能忍則忍，否則就互相仇殺、報復。你找親戚幫助，我請朋友支持，世代相仇，循環(huán)不已。有的事態(tài)發(fā)展到原來雙方之外，只知互相為仇，卻弄不清為了什么。我們冀南軍區(qū)西南辦事處(對回隆、楚旺、安陽一帶偽匪的工作機構，1943年建立)有位通信員老胡，在不懂事時就繼承有這份“遺產(chǎn)”。全家被仇家搶殺，他身中十余槍滾到床下，被親戚搶去救活，長到三十多歲還弄不清仇家是誰，更不知有何仇氣。

自衛(wèi)、殺人都需要武器，幾乎家家有槍。走路、種地、甚至抬糞也隨帶武器，也是孳生土匪的客觀條件之一。

第三是有了產(chǎn)生匪眾的條件，武器又多，政府又不管，于是就逐漸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統(tǒng)治體制--地主、官、匪三位一體，土匪頭一般是地主，如王自全，回隆鎮(zhèn)上程希孟父子，程太保的程道合、程道生兄弟。他們又是什么區(qū)長、民團團總、自衛(wèi)團長，在各自勢力范圍內設局子、隊長等。外出作案團隊人員就是匪眾，大舉外出時從各戶集合人、槍，分贓人人有份，當然多少不等。官軍來打土匪，他們是民團、自衛(wèi)團、老百姓，了解匪情的縣官就和當?shù)貏萘唇Y，有時派兵來打土匪也只是擺擺樣子。

“七七”事變后，國民黨政府、軍隊南逃，地方上處于無政府狀態(tài)。土匪乘機惡性膨脹，地方勢力也糾集人、槍，拉起隊伍，到處是“司令”、“團長”。勢大出名的是回隆鎮(zhèn)西街的程希孟父子，南街的李成華和程太保的程道合、程道生兄弟。俗話說“沒有老死的土匪”，可對程希孟來說是個例外。他于清朝末年，二十歲左右就當土匪，一直干了六十多年，于一九四四年老死在家。用幾十年搶劫來的財富，置得家大業(yè)大，人稱“老司令”，他的兒子程乾接過乃父衣缽，人稱“少司令”，此人驕奢淫逸，外號“半裁磚”；李成華家道小康，學生出身。“七七”事變后在土匪烽起的環(huán)境中，也拉桿當了一段土匪。三八年八、九月間，三八六旅、東進縱隊進行漳南戰(zhàn)役時他繳槍投誠，后任我安陽抗日游擊大隊大隊長。三九年初，調赴太行受訓跑回，在家鄉(xiāng)成立局子，勢力復振。四0、四一年，配合日軍侵占我漳河、魏縣抗日根據(jù)地，勢力伸展到廣(平)大(名)路和大名金灘鎮(zhèn)，那時叫李部隊；程道合、程道生兄弟原是農民，屠戶出身，在李太保慣匪李樹林提攜、支持下，于事變前就當了土匪，乘事變之機收繳散兵游勇槍支，搜集人員，惡性發(fā)展獨霸一方；楊法賢外號“楊胖”，原在元村集一家飯館當跑堂。“七七”事變后糾集幾十人自稱“大隊長”，收繳敗兵槍支，勢力逐漸擴大。丁樹本在共產(chǎn)黨幫助下組織抗日武裝，其三旅旅長兼大名縣長陳明韶來大名以南活動，楊為其收編任營長。一九四0年初，丁、陳隨石友三南逃，楊趁機脫隊率所部逃回舊地，曾被我冀魯豫部隊收繳過槍支。爾后盤據(jù)千佛、元村一帶堅決與我為敵；賀潤生、師建業(yè)為國民黨中下級軍官，丁、陳南逃他們返回李成華部下。

這些武裝集團都受日軍“宣撫”，是漢奸組織。在進攻抗日根據(jù)地上曾能給日寇一些助力，但畢竟是窩賊。日寇為實現(xiàn)其“把華北建成大東亞戰(zhàn)爭兵站基地”的戰(zhàn)略，兵力缺乏必須“以華制華”，就想采取措施，在更廣的范圍，更高的程度上使用這些偽匪。王天祥來活動組軍，可謂正中日寇下懷，“東亞同盟自治軍”就“應運”而生了。

王天祥，山東單縣人。幼家貧，十七歲開始當兵，任過連長，副官、隊長、副團長等職。“七七”事變后，奉孫殿英命在沙河、武安一帶組織武裝，任支隊長，團長。在武安、林縣、沁陽、濟源、淇縣一帶與日寇打過幾仗，有些聲譽，最后升任副師長。結識的朋友中有共產(chǎn)黨員和進步人士，對我黨有些認識。在沙河、武安組織武裝時，同我黨我軍關系更為密切。他的部隊中有不少進步人士，其中有些共產(chǎn)黨員。在他的請求下，我軍派去以張磐石同志為首的若干政工干部，幫助建立政治機關、制度。一九三年下半年，孫殿英隨蔣反共，想方設法排擠、暗害王。國民黨第一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蔣鼎文密電孫立即將王就地正法，隊伍編散。王急于一九四一年八月率部出太行到安陽東之辛村集。原來，王為擴大力量。先曾與程道合、程乾、李成華拜過把子。至此即同程道合商量云向。孫殿英早與日寇勾結，即唆使日偽截擊王。王在程道合江湖義氣的配合下打勝一仗后倉促東撤，于呂村集又打一仗過衛(wèi)河至井店一帶。剛和我分區(qū)負責人王風梧會見即遇上日寇掃蕩，與我部隊失云聯(lián)系。又經(jīng)與日寇惡戰(zhàn)，部隊傷亡嚴重，軍心不穩(wěn)，又受國民黨特務煽動，于是到柳下屯投了新八軍高樹勛部。高以蔣鼎文密電相示，王被軟禁。不久，為冀魯豫軍區(qū)派小部隊救出，準備讓王任軍分區(qū)副司令員職務。王以“無功不能受祿”，并提出收編程道合、程乾、李成華等土匪武裝的計劃。經(jīng)總部批準來到程道合處，又經(jīng)他們拉攏了楊法賢部。他們非但不受收編，且愿擁王為領袖以取得正規(guī)偽番號。通過辛村教堂意大利神甫轉稱人同安陽日軍松本大佐拉上關系，經(jīng)駐邯日酋批準，開始籌組軍隊。“東亞同盟自治軍”組建完畢，日寇派巖橋秀男上尉為軍事顧問，子磨為經(jīng)濟顧問，松本以部隊長名義控制全軍，各旅均有日軍一個小隊監(jiān)督。劃我元城縣為其“自治區(qū)”，建立“行政公署”任霍計芝為主任。

“東亞同盟自治軍”成立后，經(jīng)三次打擊即趨于崩潰。

日寇之所以成立“東亞同盟自治軍”，實際是玩弄讓中國人打中國人的陰謀，自治軍剛成立，日酋立即在邯鄲開“軍”、“旅”長會議，決定東進。軍部由回隆遷至龍王調，松本率一個中隊相隨，并向王天祥發(fā)出最后通諜，立即進犯我根據(jù)地。王知這是我冀南一分區(qū)僅有的一小塊根據(jù)地，決不允敵人進犯，即派人向桂司令員、吳政委匯報。由于日軍命令急迫，匯報人尚未返回，李成華率程海波團已進駐大名以東衛(wèi)河以西地區(qū)，師建業(yè)占據(jù)了金灘鎮(zhèn)，偽二旅程坤團占領了南李莊，偽三旅程興華團占了小村，偽四旅王文香在龍王調東南一個有寨的村莊按了據(jù)點，突擊團進駐了孫甘店。

為打擊敵人進犯，冀南軍區(qū)司令員陳再道親臨指揮，調來了騎兵團、二十六團、衛(wèi)東支隊及附近各縣武裝。首先殲滅程坤團，程僅以身免，復重創(chuàng)師建業(yè)團。此時，程道合、李成華已和我有關系。我軍在對偽二旅軍事打擊之后立即向程、李進行政治瓦解，經(jīng)一分區(qū)敵工科副科長閻之青和我方派駐李成華部代表王殿杰(張瑞符)說明利害，程撤回大部兵力，李將基本部隊全部撤回，日寇驅使偽東亞同盟自治軍進攻我根據(jù)地的圖謀以遭受打擊而失敗。

日寇宣布李成華“臨陣脫逃”是“叛變”，李也宣布脫離該軍，對偽東亞同盟自治軍來說，也是東進失敗中所受打擊之一。

對偽東亞同盟自治軍的第二次打擊是我軍兩次打回隆。元城戰(zhàn)役甫告結束，我一分區(qū)司令員桂干生，政委吳建初乘勝立即恢復了二月份退出的廣(平)大(名)路南根據(jù)地。從日軍來說，李成華的隊伍已不合法。撤回回隆后，李住在六上、張莊。已基本上無地盤，不得已把隊伍大部解散，把槍插起來。李成華同偽東亞同盟自治軍留守回隆的程希孟父子、郭德惠原來就有矛盾，現(xiàn)在就更激化。李的處境決定他更加依靠我們，據(jù)說經(jīng)桂干生、張勵(一分區(qū)敵工科長)介紹加入了我黨，并接受了我軍給予的“冀南軍區(qū)獨立抗日總隊”番號。他提出隊伍經(jīng)不起考驗，失敗了影響不好，同時認為他在敵方繼續(xù)埋伏下去，擴大力量，再取得合法對抗日更有利，程家父子和郭德惠堅決與我為敵，是我們打擊的對象。李華提出只有消滅他們，他才能得到發(fā)展。一打回隆后盤據(jù)崔家橋的大土匪王自全也插了進來，他和楊華是換貼，早有向回隆以東發(fā)展的野心，因受程家抵制目的不能得逞。他同我豫北辦事處已有關系，也仨計李同我有關系，于是派代表來聯(lián)系共同量二打回隆。從此，王自全同我一分區(qū)也有了關系，為我們作了不少工作，特別是對我冀南到太行的秘密交通線起到了很大作用。兩次打回隆李成華都是積極配合：第一次是一九四二年九月二十二日(舊歷八月十二日)，先把我偵察部隊帶進鎮(zhèn)內，按規(guī)定時間開鎮(zhèn)門把我部隊接進去；第二次是在當年十一月四日(舊歷九月二十六日)。我打入李部任連長的連庭杰同志帶偽軍出鎮(zhèn)假裝催給養(yǎng)，晚上回去時將偽軍留在鎮(zhèn)外村內，把我部隊化裝成偽軍帶進鎮(zhèn)內。兩次都給偽二旅以打擊，但沒捉住程家父子和郭德惠。李成華不敢在回隆住，帶著剩下的少部分人駐到崔家橋。為了利用李成華向東發(fā)展，王自全接李到崔家橋等待時機。一九四三年初，王自全于安陽日軍處斡旋，允許李成華回回隆鎮(zhèn)，地盤、番號暫不定。四月初，安陽日軍電話：要李成華去安陽商討地盤、番號。李也知云安陽兇多吉少，但渴望獲得合法，又加王自全保險不會出事，于是去安陽。安陽日軍又說邯鄲旅團部石田參謀長請李去邯鄲商定。四月二日，李成華帶秘書王純、護兵劉福元、張書才、焦得民去邯鄲。日寇隨即將在回隆繳械的李成芝等人也送到邯鄲。四月四日，日寇將李成華五人和李成芝共六人電刑致死，裝入麻袋投尸滏陽河。李成華其他被繳械送去邯鄲的人，由王自全將他們保出。李成華死后，日寇以賀潤生為一旅旅長，師建業(yè)團屬該旅，增加馬汝河團，不過，馬團不足三百人，徒有其名而已。

需要補敘一段事實：二打回隆之后，我軍在鎮(zhèn)內住了些天。二十團一偵察參謀住在李成華的手槍連長王清林家里。王的愛妾和弟媳都是青年學生，頗有抗日求解放的思想，便打聽抗日根據(jù)地的情況，問八路軍要不要女兵。當然這位參謀同志就做了些宣傳工作。部隊轉移時，她們提出要跟部隊出來參加抗日。為照顧和李部的關系，自然堅決勸阻她們?？墒遣筷爠傠x開，她們就逃到根據(jù)地來了。王清林認為很丟臉，咬定是八路軍拐帶走的。他作為李成華的親信，知道李同我們關系的情況，要李給向八路軍要人，并揚言要回去用刀子捅死。李成華訓斥了他，說：“我不能拿活人送禮。”我們也怕送回這兩人被殺掉，就答復該兩人未到我軍。王清林懷恨在心，于一九四三年叛李投程希孟，將李成華和我軍的關系全部告密，并將風聞到的王天祥、程道合通八路的消息也告了密。程家父子即向日寇處告狀。顯然是得到了這一確切證據(jù)后日冠才策劃上述陰謀，決心處死李成華。王自全究竟出于好心或別的動機為李成華斡旋，是和日冠陰謀巧合呢？還是參與執(zhí)行這一陰謀？現(xiàn)在我們已不大可能了解這一內情了。對我們來說，要充分認識，估計敵人的卑鄙、兇狠應該是有所教益的。

偽軍部突擊團大名起義是對“東亞同盟自治軍”的第三次、也是最后的一次打擊。這次起義中擊斃了偽軍長劉昆、參謀長檀松甫，參謀處長吳壽彭。此后，日軍再也沒組成軍的統(tǒng)一指揮機構，各部偽匪又處于互不相轄，各霸一方的局面。一九四三年德軍敗局已定、日寇兵力也大感窮蹙，欲調動偽剿共一路軍李英部，乃放棄元城據(jù)點，命“東亞同盟自治軍”軍部移駐楚旺鎮(zhèn)，接替李英防地。為迎接反攻，整頓“東亞同盟自治軍”，八路軍總部派來了靖任秋同志。靖是共產(chǎn)黨員，在孫殿英部任過副師長，同王天祥關系密切。王以靖高參名義，便于活動。一九四四年四月，日軍又令王將軍部移駐大名城里。三分區(qū)(一、三分區(qū)已合并)敵工科長張勵到大名與靖、王在北關美國教堂辦軍官教導團，目的是加強思想工作，相機去掉壞軍官。在一次旅長、參謀長會議上靖講了形勢及今后部隊前途，被軍參謀處長、國民黨特務邱效天所懷疑。為除隱患，王以邱有訛詐民財罪將其處決。程興華公開提出質疑：日本人占不住，國民黨過不來，是不是叫我們投共產(chǎn)黨？程曾向王說過程道合是土匪，成不了事等看不起的話。王天祥為排除危害，即以程興華挑撥三旅長與軍長的關系為名交軍法處查辦。程興華當過舊軍隊下級軍官，“七七”事變后隨裴香齋參加八路軍，任過我三八六旅十八團副團長，后回家不歸，到偽匪程道合部任團長。因程道合對他有顧忌，改任旅參謀長，所空團長缺由薛登寬充任、薛聞訊率部由楚旺至舊大名縣示威，聲言不放程興華即攻城。日寇藤墳也覺有異，進行干預，并乘機派日特劉昆為副軍長，吳壽彭為參謀處長，后又派檀松甫為軍參謀長，對王天祥進行牽制、監(jiān)視。王不敢查辦程興華，乃手諭免其職務了事。日寇對王天祥懷疑甚重，一九四四年八月在邯鄲強行解除其軍長職務，宣布劉昆為“軍長”。在日寇逼迫下王堅決不承認通八路，因無確證，將王解到保定，發(fā)表為偽河北省長高凌尉的“高參”，并警告王不得再插手軍內事務。王以看病為名到北平，幾經(jīng)周折擺脫日寇監(jiān)視，潛到冀魯豫軍區(qū)。經(jīng)首長批準，王天祥即派陳濟黎、張蔚林潛到大名策動突擊團起義。為聯(lián)系方便組織上派女同志任玉巧隨張蔚林進城，同突擊團長張履亭取上了聯(lián)系。一九四五年一月十六日晚，王天祥和三分區(qū)首長率陳中民團長的二十三團來到城東三里店，零點里應外合起義成功。是役還殲滅日軍一個小人，摧毀了偽軍和偽組織。起義之后王天祥任冀魯豫軍區(qū)抗日游擊縱隊司令員，突擊團編為第一團。

在日本即將投降和投降后，我軍曾派人去督促這些偽匪反正，均遭拒絕。原因可能有各種各樣，但最根本的只有兩條：一是國民黨派遣大量特務，對他們封官許愿，如委任什么“先遣軍司令”、“挺進軍總指揮”等等進行拉攏；二是從階級本質上他們同國民黨是共同的，當上國民黨軍官依然可以當土皇帝，作威作福，跟共產(chǎn)黨卻根本不可能，他們都非常清楚。所以跟共產(chǎn)黨拉關系，是因為八路軍就在他們身邊，隨時就可能消滅他們。在“東亞同盟自治軍”成立之前，國民黨就開始了向偽匪派遣特務。該軍成立之后，更是大批派入。僅據(jù)所知：派在軍部的還有楊俊林，在程道合部我方人員住東樓，國民黨人員住西樓是公開的秘密，國特高景泗(里八莊人)在李成華部任參謀長，大辛莊的趙馥齋常住師建業(yè)團，程希孟父子堅決與我為敵死跟國民黨，楊法賢唯國特之命是從，在千佛成立學校收羅一些反動地主的子弟，凡在該校的一般都是國民黨或三青團員。賀潤生、師建業(yè)、程興華本身已經(jīng)是國民黨特務了。國特的活動在日寇統(tǒng)治時作用尚不大顯眼，在日寇即將投降和投降后就非常明顯了。這些偽匪有了國民黨后臺這種精神以柱，所以敢于繼續(xù)與人民為敵。一九四五年五月十四日大名日寇撒走，賀潤生、師建業(yè)隨日軍來邯住蘇曹。賀、師從“國軍”自居，以懲治汗奸為名，行敲詐勒索之實，同時也對日軍挑釁尋事。地方人士與日軍合謀騙其談判，師被刺死，賀在突圍時被擊斃，隊伍基本被消滅。一九四五年六、七月間，太行軍區(qū)發(fā)動安陽戰(zhàn)役，冀魯豫軍區(qū)發(fā)動成(安)、臨(漳)、安(陽)戰(zhàn)役。程道合積極出援宋村郭德惠部，郭德惠被我騎兵團劈死馬下，其部由程道生統(tǒng)帶。一九四七年春，程道生、程興華在太保被我生俘，公審處決。楊法賢部在一九四五年六、七月間被我在效化村消滅一個營，一九四六年三、四月份在南樂的司令部及隊伍被我冀魯豫部隊殲滅。楊見勢不妙攜款潛逃，據(jù)說到蘭州、北京、天津。為逃避懲罰用灼熱的炒豆把臉燙成麻子，一九五O年落入法網(wǎng)，在南樂縣被公審處決。程乾與眾匪有所不同的是頗具流賊習性。程坤團在元城被消滅，他就沒什么人馬了，經(jīng)常帶一百人到處流竄，眾菲民都討厭他。王天祥勸他不要帶這些人到處跑沒好處，要他將人、槍編入突擊團，他什么時候需要就再給他。于是他的人就編入突擊團為三連，連長尹德華。該連隨突擊團起義，加入了革命隊伍，程乾仍是帶二十多人走哪吃哪。李成華曾寄存到王之全處好槍二百多支。一九四四年，李余部張茂生、王金富等在劉金玉支持下成立六支隊公開抗日，李成華父母視六支隊為自己的部隊，向王之全要槍以擴大力量。王之全為瞞昧這批槍，派人將李成華父母及堂弟李成瑞打死，卻造謠揚言是程乾干的。程、李兩家有仇，所以大家都相信。一九四七年上半年，程乾流竄到湯陰縣固村鄭合處，鄭合、程希孟是換帖，當時鄭是李英的團長。他說程不該殺李成華父母，程不承認，鄭怒殺程。程乾作惡多端，確實死有余辜，但在此事上確是冤枉。在我軍打擊下，各部偽匪都逐漸向安陽一帶退縮，一九四五年九月，國民黨軍隊自鄭州、新鄉(xiāng)一帶沿平漢路進攻我晉冀豫解放區(qū)，特別是一九四六年底國民黨軍隊氣勢洶洶又進攻我冀南解放區(qū)，這些偽匪和逃亡地主象被注射了強心劑，組織還鄉(xiāng)團，跟著耀武揚威、反攻倒算、殺人、放火。隨著國民黨軍隊的慘敗，這些余匪及王之全、郭清等匪部都麋集到安陽城里，負隅頑抗。老奸巨滑的王之全見勢不妙，攜大批金銀財寶坐飛機溜走，在武漢被仇人暗殺。一九四九年五月六日，在第四野戰(zhàn)軍四十軍和太行、冀南部隊的聯(lián)合猛烈打擊下，解放了安陽。萬惡的臨漳大土匪郭清及一切渣滓全部受到了懲罰。